一串蚱蜢

自留地及黑历史堆积处 高桂、沙穆可逆不可拆/欧瑞费尔家族追随者,芬熊迷妹→嗯,写个代表,其实很博爱/刘卫什么的明明一点都不虐ಥ_ಥ/爱冰火,爱琼恩,还是GoT编剧黑╮(╯▽╰)╭/

【高桂|现代架空】狐狸小晋的成长事 1

要知道,并非所有的妖怪和人类都总是争斗不休,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几个默默无名的小地方的居民们深谙和平相处之道(虽然阴阳师们大多对此持保留意见),桂小太郎就住在这么一个地方,此时正值早上十点,为了赶时间,他正在横穿镇子边上的森林。

实际上,横穿森林并不是什么好主意,桂也同意这点,如果不是因为起晚了一点点,此时的他本该舒舒服服地坐在大巴上,用不了半小时,就可以将一只可爱的小肉球抱进怀中。可惜他错过了大巴,也不愿再等两个小时,所以他只能选择走路去附近的另一个小镇将辰马承诺送给他的小肉球带回家。

走路的话通常会有两种选择,一种是顺着大路走,另一种便是穿越森林。只要不迷路,横穿森林大约可以节约一个半小时左右。然而没有任何头脑清醒的小镇居民会选择后者:大部分时候,他们是能和森林边缘出没的妖怪们友好相处不错,但如果有必要的话,和那些生活在森林深处、远远避开了人类的大妖怪打交道通常都是住得离这一带不远的桂家人的事情。顺带一提,桂家族世承阴阳师,在整个日本都颇有声望。

至于桂小太郎,他当然是“那个”桂家的一员,虽然如果有人表示出对他姓氏的好奇和兴奋的话,他通常只会挠着头发表示那些了不起的阴阳师都是他没怎么见过的远房亲戚;而如果有人们提到桂家族那个已经有了相当知名度的继承人——他的长兄桂谦一时,他也会在一旁煞有介事地点头附和“听说那个人确实非常厉害。”

桂确实是在刻意撇清家族同自己的关系,为了他想要的、不引人注目并且安宁休悠的生活。他并非对他的“家族事业”毫无兴趣,毕竟他从小就在阴阳道和妖怪环绕的环境中长大,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自己更喜欢过普通人的日子罢了。

“人各有志!”当时16岁的桂大义凛然地跪坐在父亲面前,一副要为自己的命运抗争到底的架势,不料他的父亲却只是凝视着他许久之后突然毫无预兆地挥了挥手,算是同意他由着自己的想法去了。桂的胜利来得远比他想象地轻松和简单,直到几年之后,当他独自走在大学的树荫之下时才突然意识到,也许从年仅十五岁的桂谦一带着自己新的式神独自从森林深处返回开始,桂小太郎的选择对家族而言就已不再重要。

这样的真相并不能让人愉快,但桂也没有过多在意。桂家从平安时代一直幸存到现在,并且始终保持着自己的地位和声望,自然会有一套自己的生存哲学,而桂从小耳濡目染,正是在这样的哲学下长大。

他的选择与众不同,却也无意成为家族中的叛逆者。甚至有朝一日如果厌倦了作为教师单调的生活,他也依然可以回归到家族中来——不过毫无疑问,桂小太郎目前完全没有这样的打算。

也正因为如此,桂今天做了一件足以令所有小镇居民瞠目结舌的事情,他决定独自穿越森林,而且看上去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危。虽然他这样做其实十分危险,他既没有任何准备,也没有防护措施,如果他不慎惊扰到了某些脾气怪异的“大家伙”们的话,很有可能还会将自己置于一种危险的境地。可惜一直处于兴奋状态的桂对自己的境况实在过于乐观,实际上,多年以来,他对于这片森林之中某些妖怪的危险程度一直缺乏一种必要的认识,即使因此没少被桂谦一上课也不见任何改观。

所以也只有他才能在到了正该加快脚步迅速离开的森林中心时悠闲地找了块大石头坐下来稍做休息——而且是在看到石头旁边有一团非常可疑(多数时候也意味着危险)的白色不明物体的情况下,还依然毫无危机感的坐到了石头上并拿出地图开始研究起来。在此期间,他的笔掉到了地上,桂一边看着地图,一边放低右手在地上摸索着,但是笔没摸到,却突然感觉到有种尖利的东西刺破了皮肤。桂猛得缩回手,鲜血已经顺着手指滴落了下来,原本蜷成一团的白色生物慢慢舒展开身体并抬起头来,露出一双漂亮却充满敌意的暗绿色眼睛。

原来是一只狐妖,一只罕见、并且通常是妖力强大同义词的白色狐妖。只不过这只情况似乎相当不妙,桂一边从随身的包里摸出纸巾摁压着伤口,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起来。这只狐妖似乎只能维持着最初的狐狸形态,它看上去尚且年幼并且虚弱不堪,白色的皮毛已经失去了光泽,有的甚至凝结成块,前肢上全是血迹,唯一可依仗的攻击武器恐怕只剩自己的利齿。

虽然才被伤过,但桂对肉球生物与生倶来的热爱依然在他心里迅速发酵。

“你受伤了?”他保持在一定距离外蹲下身正视着眼前的小狐狸,小狐狸警惕地竖起耳朵,很勉强地做出了防御的姿态。

“让我帮你看看,我保证不会弄疼你。”桂继续轻声细语地说道。

小狐狸呲了呲牙,眼中勉强露出可以称之为凶狠的光芒,但是它并没有站起来,更谈不上攻击桂或者逃开。桂皱着眉,他猜眼前这个小家伙恐怕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进食,眼下它因为恐惧和对危险的本能反应而勉强坐了起来,但它根本就撑不了多久,桂想,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没受伤的手抚摸着小狐狸的头顶。

“让我帮你处理伤口好不好?”他再次问道,并且挠了挠它的耳朵。

小狐狸的前爪动了动,然后重新趴了下来,桂把这动作当作是一种默认,于是他在小狐狸警惕的目光下轻轻抬起它的爪子开始检查伤势,不经意间碰到的肉球让他不由露出了一个微笑。

小狐狸紧绷的身体彻底放松了下来,它的目光也终于从桂的脖子上移开。

显然小家伙已经伤了有一阵了,干涸的血块在漂亮的皮毛中凝成一块一块,桂手边没有绷带,只能勉强用矿泉水清去了伤口附近大半的血迹。然后他犹豫了一会,给辰马拨了一通电话道歉后,抱着小狐狸原路折回了家。最初小狐狸一直在桂的怀里死命挣扎,如果那种已经没有多少力气的扭动还称得上挣扎的话。桂轻声细语哄着小狐狸,并一再向它保证等伤好后就把它送回来,也许他那一脸诚恳的表情最终打动了小家伙,总之等他们到家时小狐狸已经舒舒服服窝在桂的怀中睡着了。桂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榻榻米上,愣神了半天,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究竟干了什么——他把一只来路不明的狐狸,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一只狐妖捡回了家,这意味着在这个小东西伤好之前他还得负责养。

问题是从没人教过他怎么养狐妖,对付它们的方法倒是教过不少。

桂瞥了一眼依然熟睡的小狐狸,然后走进厨房试图从自己本来就空荡的冰箱里翻出一点能给它吃的东西。最后他把仅剩的几只虾放进盘子里,有点抱歉地端回了房间。

而小狐狸醒来之后也明确地表示了自己对这东西的不满意,同样不满意的还有桂临时出去为他买的鱼。桂纠结着眉瞪了这只把头扭开似乎打算继续睡的小狐狸半天,就在刚才谷歌明确地告诉他狐狸的食物链中有“虾”和“鱼”这两样东西,桂不知道自己遇见了一只挑食的狐狸,还是狐妖的情况和狐狸会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

“你想吃什么?”最后,他郁闷地问道。

小狐狸甚至都懒得睁开眼睛看一看他。

桂叹了一口气,“这个你要喝吗。”小狐狸颇有些不耐烦地睁开了眼,正好看见桂拎着顺手从冰箱里拿出来准备自己喝的养乐多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也许养乐多勾起了它的兴趣,小家伙歪着脑袋打量了半天然后伸出爪子努力凑到桂面前拨了拨养乐多的瓶子。桂觉得实在是有趣,他找来小碗倒满养乐多然后推到小狐狸面前,没想到小家伙探出头嗅了嗅碗里的饮料后竟然伸出舌头小心翼翼地舔起来。

竟然还真喝啊,桂呆呆地想。然后他随即想到,既然能喝人类的饮料,那人类的食物应该也能接受吧。

于是他把小狐狸带去了几松的拉面店,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几松的店里并没有客人,桂抱着小狐狸在几松那副似乎随时都打算抄起拖把将他们赶出去的戒备表情下说了一堆好话,最后终于安稳地捧着面碗坐了下来,并且继续在几松狐疑的目光下开始哄小狐狸吃荞麦面。

总得说来,小狐狸表现的还算相当不错,它吃完了碗里所有的菜,甚至还喝了一些汤——就是对面条抵死不从。桂一边听几松教育他没常识,一边用筷子卷了一点面条打算强行往小狐狸的嘴里喂,出人意料的是,这次小狐狸竟然乖乖张了嘴,桂得意洋洋地冲几松比了个V字,然后笑意盈盈地将一整碗面条都喂进了小家伙的肚子里。

有了白天的经验,晚上吃饭的时候桂把打包回来的天妇罗、猪排饭和味噌汤一字排开,不挑食的小狐狸非常赏脸的一样吃了一点。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也算容易照顾就是了,桂这样想。他躺在被窝里,零零碎碎地想着今天开始在他这里安家的某只小狐狸,正当他迷迷糊糊要睡过去的时候,桂感觉到枕头好像蹋下去了一块,一个毛绒绒的温暖身体停在了脑袋边——实际上还把他的头略微挤开了一点。他睁开眼,看见小狐狸已经舒舒服服蜷在了枕头上,桂犹豫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小狐狸的肉球,小狐狸没有理他,桂叹了一口气,将小狐狸抱进了铺盖中,小家伙扑腾了半天,最后又毅然决然地爬到了枕头上。桂怕它受凉,只好拉起一边铺盖盖到它身上,非常别扭地睡了一晚。

第二天,桂在给小狐狸做的窝里放了一个小垫子。但事实证明小狐狸还是比较喜欢他的枕头,所以当天晚上,它以一种十分强硬的姿态再次霸占了桂的枕头的一半。桂叹了一口气,将整个枕头都送给了小狐狸,自己又去再找了一个。至于自己的床铺是否会和枕头一样对小狐狸晚上的睡眠质量造成影响,他已经懒得深究。于是桂又专门翻出一床小毯子给睡在他脑袋边的小狐狸搭上。直到这时桂都没意识到他带回家的小家伙可能有着十分恶劣的本性。当然,不可否认的是,被桂抱回家的头几天,小狐狸确实表现得非常乖巧,每天就是吃吃睡睡,蜷成小小的一团缩在一边,任由心情好得不行的桂有事没事摸摸毛或者捏捏肉球。

可惜这样的好日子只过了四天。

那是一个雨后初睛的下午,空气虽然冷冽,但阳光照在身上也依然舒适。桂拎着购物袋回到家,焦急地找了两圈才终于从院子里听到小狐狸勉勉强强的回应。桂跑进院子仰起头,看见小家伙正悠闲地趴在树枝上,最终只能无奈地说了一句“记得下来吃饭”便自己回到屋里。

但是到了晚饭时间小狐狸还是没有下来,桂有些纳闷:小家伙吃饭一向准点。他跑到树下,结果发现小狐狸踌躇地靠着树干,一副不敢下来的样子。

“你当时是怎么上去的?”他问。

作为回答,小狐狸重新在树枝上趴了下来。这场景看得桂哭笑不得,最后他不得不亲自爬上树去把小狐狸抱下来,其间免不了几句教训和调侃,于是刚一落地,小家伙就拼命挣出桂的怀抱,一瘸一瘸地拖着腿独自向房间走去,只给桂留了一个孤傲的背影。

晚上换绷带的时候桂发现小狐狸本来已经愈合的伤口又重新渗出了点点血迹,多半是爬树的时候不小心伤到的,桂想。他告诉小狐狸别再爬树,当然可以想见,小家伙根本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当桂连续第三次把小狐狸从树上捞下来后,他不得不搬来桌子堵住通往院子的门,并威胁再也不给它吃寿司和生鱼片,“养乐多也没门。”想了想,桂又补充了一句。

事实证明小家伙不爬到树上晒太阳一样也能过得很享受,而桂却不得不一直跟在拖着腿却不亦乐乎地满屋子爬的小狐狸身后做着将被推倒的垃圾桶复原、窗帘重新挂好、把垫子和一些小东西复位等等诸如此类的琐碎事情。最后桂瘫在榻榻米上恨不得立刻把这小东西扔回森林,但拆开绷带看到小狐狸的伤时他就又心软了。

“先乖乖的把伤养好不行吗?”桂轻轻抬起狐狸的小爪子握在手里,脸上不由带着一丝苦笑。小狐狸伤得并不算太重,桂几乎可以确信它受到了来自同类的攻击最后却幸运逃脱,只是逃脱的过程中大概已经耗掉了它所有的力气,所以当桂发现它的时候几乎已经奄奄一息。

小狐狸抬头望着桂,它绿色的眼睛在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然后它伸出舌头舔了舔桂的手。其实安静的时候还是很乖的嘛,桂笑着挠了挠它的耳朵。

完全出乎桂的意料的是,小狐狸竟然还真安静了下来,它几乎又回到了刚来时的状态,成天吃吃睡睡,偶尔偷偷藏起桂的调料瓶,然后在桂下厨的时候拖着腿努力爬上桌子闲闲地看桂手忙脚乱地关掉火东翻西找,算是目前唯一的娱乐活动。桂只有实在气急了的时候才冒火地戳着狐狸的小脑袋数落它几句,然后又会在小家伙歪着脑袋一脸无辜的目光下一脸认输的拖着步子回到灶台边继续满世界的翻找。不过话说回来,桂的大脑似乎也并没打算将调料瓶失踪这事与小狐狸建立起必然联系……

桂的最后的时寒假光就这样平静安祥地流逝着。桂每天尽心尽责地照顾着被他捡回家却一直以折磨他为乐的小家伙,并且满意地看着它的伤和活力一点点恢复。

“马上你就可以回家了。”一个晚上,桂对小狐狸说道,他希望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并没有太过伤感。他挠了挠小家伙的下巴,然后小狐狸慢悠悠走到桂身边蹭了蹭他的腿。于是桂抱起它,开心地蹂躏起这只被他喂得肉感十足的小家伙和它的肉球

第二天一早,桂临时起意捞起小狐狸去了公园算是对小家伙近几日表现良好的奖励。呆在室内这么久大概真是把小狐狸给憋坏了,自从桂把它放下以后就再也没消停过,桂坐在一边看书,却不得不时时盯紧这只白色的小东西,过不了多久还得起身去把它从自己制造的各种麻烦中解救出来。看着一身漂亮的白色皮毛已经变得乱蓬蓬的、甚至有时会显得有些狼狈的小狐狸,桂不得不承认这其实还挺好玩的。

几乎已经恢复了吧。桂有些不情愿地想着。那个晚上他睡得并不好,一种没来由地烦躁困扰着他。他在第三次莫名醒来时习惯性地偏过头想看看小狐狸,却发现原来该小家伙睡觉的地方却坐着一个正好奇打量着他的小男孩。男孩有着紫色的头发,圆圆的包子脸让桂忍不住想捏一捏,一双白色的耳朵从头发中支了出来,桂伸出手摸了一下小家伙脑袋,看着它的耳朵在自己手下顺从地拉了下来灰暗了大半个晚上的心情指数瞬间开始爆表。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他。

“高杉晋助。”小狐狸带着还有些软糯的童音答道。

“高杉你好啊,我叫桂,桂小太郎。”

“假发?”

桂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戳破了,也许是一个巨大的、带着不切实际的美好幻想的肥皂泡。

“不是假发,是桂。”他耐心地纠正了一遍。

“就是假发啦。”小家伙根本不理他,还抓住他的一撮头发拉了拉。

桂想起来几个小时以后,他终于可以实现自己的诺言把这家伙扔回他的森林里去了。

可是到了第二天,高杉怡然自得地坐在垫子上看电视上根本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假发,我想吃天妇罗。”那条晃来晃去的白色尾巴不知为何在桂看来格外地扎眼。但他还是去买了天妇罗,甚至还买了高杉喜欢的寿司和养乐多。晚上在他考虑为高杉单独铺床时小家伙已经蹭进了他的被窝并且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桂花了些功夫才拉开被子露出高杉的小脑袋,并且向他保证不会赶他单独睡,然后他小心掖好被角,叹着气挠了挠高杉的耳朵——这只越来越不可爱的小狐狸,怕是一时半会都甩不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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